小镇风景灵秀,抬头便见远山,说起来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
而这定溪镇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有一条涓涓明净的小溪,绕啊绕,绕着小镇蜿蜒而过。
虽说无法载起游船画舫,办一场盛事。但小溪着实给镇上人们的生活添了几分乐趣,而且再不济,给镇上的大妈姑娘们洗衣做饭添上些便利也是好的。
镇子的长街初次看着实在是瞧不上眼,但当你走过小镇上其他的路,绕过那些莫名其妙的胡同后,你就会发觉,这条横穿定溪镇的长街看着是如此可爱,如此宽敞,如此独一无二。
路是好路,这条长街,尽是由青砖铺成。
可这路并不是很平。
估计着是年代久远,维修技术与经费欠缺,青砖有的凹下,有的翘出,有的缺了块角。
虽说正常的通行驶车并没有任何问题,可我本来初见着这路可是很兴奋地想教暮暮他们在上面踢足球的,哎,我的教师梦啊!
咦,不过,足球又要上哪去儿弄呢?
啊,好麻烦。
走在街上,不知何时,天上飘下了绵绵的雨丝。
这雨柔柔抚在我的脸上,用舌尖微尝,带着一丝丝的酸涩。啊,我明白的,这一抹的悸动,这一缕的落寞,这是归家的诱惑,这是旅人的哀愁。啊,我的故......
咦?突然间,我察觉到好像有些不对劲,再用手搓了搓这“雨丝”,我猛地抬起了头:“靠,楼上的小孩别撒尿!”
果不其然,位于我右方那不高的屋顶上,正站着两个小屁孩。
而站在前边的那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双手正举着那话儿,朝我这边尽情“喷洒”着。
“我靠,虎墩儿,又是你这混小子,我就说这雨他娘的怎么还带着股骚味呢!”
我愤愤地指着虎墩儿:“哇,你这混球,快给我滚下来,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小子!哎,你别跑啊!”
“略~~~”
虎墩儿扮着鬼脸朝我吐了吐舌头,提上裤子,便和他的小伙伴一溜烟地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这混小子...”
我用手狠狠抹了把脸,哎,出师不利,晦气晦气。
虽然很想追上去胖揍一顿这小子,可无奈我还有正事要办,只能先放这小子逍遥法外了。
抬头望望这小镇,要我说啊,这镇子虽小,却也五脏俱全。
至于为什么嘛,嘿嘿,因为这小小的小镇也是有一些大家喜闻乐见的耳熟能详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娱乐设施的。
嗯,没错,就是青楼。
要说起这妙隐楼啊,那是大有来头的,它的主店可在松阳郡郡城。
当今圣上年幼登基,至今已有四十余载,威望早已遍布大宣帝国海内外,而大宣帝国被圣上划为十四个州,每个州又分着五、六个郡,松阳郡便在其中。
像暮暮他们的家乡长沂国,虽自成一国,地位却大致跟松阳郡这样的郡地相当,承着圣上的恩泽。长沂国这样的国家,一般属于那些皇室嫡亲或是有着重大功勋的功臣,他们裂土封王,有着各自的封地。
当然,封地与封地之间,王与王之间,也是有着差别的。
王被分成两种,等级低些的为郡王,封地范围跟松阳郡这样的郡相差无几,而等级高些的为亲王,封地就足以比得上一个州了。
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平南王。
平南王素有贤名,其所统的蜀国方圆辽阔,百姓衣食丰足,安居乐业。
另外,在每个郡下面,又有着七八个县,县之下又有镇、乡、村、里。
自县以上,便设城。
像松阳郡的郡城,便是这个郡地的经济文化中心。由此可知,定溪镇跟松阳郡郡城相差到底有多少,人家可不知道比定溪镇大到哪儿去了。
妙隐楼便是在松阳郡郡城里应运而生。
待妙隐楼名气做大了以后,其背后的主子便想着把它搞成一个连锁品牌,把分店开出去,把名气打出去。
这不,都开到定溪镇来了。
不过我至今仍未搞明白这妙隐楼在定溪镇的选址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这小镇来往人流量又不大,镇子里的人们更不像是会逛青楼的主,这妙隐楼迟早要亏本啊!
但亏不亏本先不说,这妙隐楼虽说是外来的,可却已经成了小镇的标志性建筑了。
我见过好多次了,这小镇的人们跟外人聊起镇子的时候,总会把妙隐楼有意无意地提及到,毕竟,它可算是小镇对外唯一拿得出手的,可以得意地夸一夸的地方了,证明这小镇也是有高端文雅的去处的。
妙隐楼当然不只是一座楼,它可有着好几个大院子连着,柳池亭台应有尽有,这占地就足足有小镇的四分之一的大小了。
妙隐楼背后的主子财大气粗,建筑风格也是按着郡城的主店搞的,跟周边低矮的小镇房屋有着很大的差别。
而妙隐楼内的姑娘也是由主店一手操办挑选,听说都是从郡城那儿过来的,跟主店一直有往来,再加上进出小镇的旅人避不了地会去妙隐楼里坐坐,所以说这妙隐楼可谓是全镇消息最灵通的,对外交流最频繁的地方了。
妙隐楼地处小镇一隅,依水而建。
这风水极好的地处,自打成了小镇的中心,楼外便多了很多叫卖的摊子,这些本地小商贩誓要乘此机会赚个一笔银子。
妙隐楼前确实热闹非凡,不过,我又为什么要乘乱伪装成那些路人在门前鬼鬼祟祟地踱步不敢进门去啊?我可是来办正事的!嗯,搞得我好像有什么想进去给漂亮的小姐姐看看手相之类的鬼心思一样,真是的!
啊,做通了心理工作,顿时感觉背也不弯了,腿也不抖了,可以理直气壮地走进去了呢。
“咦,这位兄台。”
一只胳膊忽地揽上了我的脖子,清爽中却带着点轻浮感觉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我观你在这妙隐楼前徘徘徊徊了许久,好像在犹豫些什么,某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嗯?”
我疑惑地回过头去,感到有些儿莫名其妙。
只见一青年男子正一副自然熟的模样靠在我的身旁,一手揽着我的脖子,一手正**地打着扇子。
这男子穿着一身书生装,文气倒是挺文气的,不过他是那种瘦高的类型,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像是大了一号似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眼睛有些显小,脸上还微微生着些儿雀斑,不过整体来说倒是挺耐看的。
我跟他王八看绿豆,大眼瞪小眼地瞅了许久,终于憋出了一句:“你......谁啊?”
“哎呀。”这男的收回手臂,骚气地正了正帽子,“你竟然连我都不知道?看来兄台你也挺面生,估计刚来这镇子没多久吧。”
“在下就是那名气响遍定溪镇南北,声望比这妙隐楼还高的玉面小郎君晁志明是也!人送外号‘青楼达人’。”
晁志明将扇子收回腰间,朝我拱了拱道。
哇,这小子比我还能吹呢,有出息!不过,这逛青楼竟然还能逛出个成就来?
“原来是晁兄啊,失敬失敬。”我也拱了拱手,朝他回了个礼,“听晁兄这称号,似乎还对这妙隐楼颇具了解啊。”
“哎呦。”晁志明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又凑到了我的身旁,一打扇子遮在我俩面前,贼眉鼠眼地向四处瞅了瞅,“兄台,这你可就看对人。在下虽说也是才学冠绝古今,玉颜力压潘安,千古少有之英杰,但这些优点平常我都不稀得说的,毕竟最令在下骄傲的,可还是当属此中技巧了。”
“什、什么技巧?”
“哎呀,就是青楼啊!我晁志明其他的不敢说,可唯独对这妙隐楼,这镇子里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会比我更了解了。”
“哇,这么厉害!”我一抹冷汗,“那还要多请晁兄指点一二了。”
“哎,指什么指,到里头再指。”晁志明一把拉过我的手,就把我往妙隐楼里拽,“我感觉兄台你与在下很是投缘,不如就让我晁志明来尽一尽地主之谊,带兄台你好好领略领略这妙隐楼的妙处。”
咦,你在说什么妙处呢,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哎,快放开我,你这可是逼良为娼。
不过,我咋就是挣不开他的手呢,真是奇怪啊。
我被晁志明毛毛躁躁地拉了进来。
抬头望了望四周,虽说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还是有被这里面的装饰给震撼到。
远观妙隐楼,那亭台院落,给人一种亲切自然的感觉,但一走进这迎宾的大堂,便带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这里仿佛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宫殿。
这大堂足足有三层,房梁极高,用的是顶级的檀木,二、三层四方用阑干围成一圈,内设雅间,或坐或依,都能很清楚地看到下面的状况。
而最下层是一块开阔的场所,之间摆了些茶桌,已经坐了不少人。
原来是前方那不高的台子上正端坐着一位姑娘,面覆轻纱,手抱琵琶,柔柔唱着曲子。
再看四角高大的柱子上浮着素雅的雕纹,最前方的两根从顶垂下两副白卷,那是一对楹联。
左联书着“便牵魂梦从今日”,右联写着“再睹婵娟是几时”。
咦,这里真的是青楼吗?这儿真的不是哪里的书院吗?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了,喂!
我四下打量得起劲,而一旁的晁志明显然并没有这个兴致,有些不耐烦地嚷着:“人呢?这么就久怎么连个看茶的都没有,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哎,来了来了...”
一个小厮打扮的中年男子应着话跑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晁公子么,您又来了啊。”这小厮向晁志明陪着笑,“这不,今天有姑娘登台演出,过来听曲的客人多了不少,人一多就没忙得过来,小的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啊。”
“行了行了。”晁志明摆了摆手,朝桌上丢了些许碎银子,“快点上茶,今天我可是带着朋友来的,你可别怠慢了。”
“好嘞。”
这小厮手一抹将银子收起,便往里屋走去,不一会儿,便端了茶与点心来。
晁志明坐下抿了口茶,右手打着扇子,望着台上的姑娘有些怅然的样子道:“哎,诗荷姑娘这曲子唱的也确实算是不错了,不过我总琢磨着啊,还是才梅姑娘的曲子品着更有韵味些。”
“才梅?你说的是小梅姑娘吗?”
我砸吧砸吧嘴,感觉这糕点味道有些怪怪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
“哎...小梅姑娘?不,应该叫夫人了吧,那公子哥可真是令人艳羡啊!那晚我虽是初见才梅姑娘,但却像是认识了好多年一般,她虽是第一次登台唱曲,可我观她这功力却足以称得上大家了,可惜,可惜,竟无机会再见啊。”
“什么大家,很厉害吗?我就听说过青楼里好像有红牌什么的。”
“哈哈,兄台这你可就外行了吧。”晁志明一收扇子,眼露精光,兴奋道,“这妙隐楼里可不同其他地方,招的可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的青倌,是没有红倌的,也就是说这里只有头牌姑娘,哪来的什么红牌。青倌里像才梅姑娘这样才艺出众的,便会被捧为大家,地位也是不同。至于头牌嘛,更是只有那些才貌双绝的姑娘,才可能会被冠为头牌坐镇。我估计啊,才梅姑娘若是没走的话,不出几年也会成为这妙隐楼里的头牌的。”
“哦。”我用茶漱了漱口,感觉好受了些,“不是说还有花魁什么的吗?”
晁志明摇了摇头:“吐样吐森破!这花魁哪有这么好当的。就这个小小的镇子,就算人气再高,又有哪个姑娘敢称这个花魁。那可是要由一个地区内的行里人共同选出的,公认相貌气质最佳,曲舞书画皆绝的姑娘才有可能当选花魁。”
咦,你刚刚是不是说英文了,是说了吧!
“我听说啊,在隔壁的镇子,就有选......”
“就有选什么啊?你话倒是说完啊。”
“她是可能的啊。”
晁志明突然愣住了身子,双眼怔怔地望向一处,嘴里喃喃地冒着奇怪的话。
哇,他这样子,就是传说的猪哥相吧。
“是祈怜姑娘!”
旁边的桌子传来一声惊呼。
而这声惊呼,引来了更多声的惊呼。
台上的音乐骤停。
“嗯?”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很是疑惑,顺着声音偏过头去。
我也呆住了。
款款东南,有凤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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